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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株番茄的死掉,及看起来很美的农业

来自:景致田园 2014/7/19 17:32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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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先来说一件不开心的事,让大家开心一下。


我种在阳台上的那株番茄,前阵子死了。原因是那段时间出门在外,没有好生看管,盆土又浅,于是活活渴死,其状令人不忍直视。这大概算是农业残酷的一面。


忽然有点明白,为什么这个国家自古以来重农抑商,而她的人民也安土重迁。农民离开了土地,无法维持生存,也将动摇国之根本。


而这,大概是农业文明残酷的一面。


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郑风田说,人类最早是要通过农业劳动才能维持生存的,即便有了社会分工,亲近自然、参与农业劳动的天性与本能还在。再加上对舌尖上的安全的担心,两股驱动力驱动着“众筹农业”的形成与发展。


今年初,众筹网与本来生活网开设“本来鲜筹”限量尝鲜众筹,即农产品还未上市就开始预售,产品上市后支持者可在第一时间品尝最新鲜的产品。后来淘宝聚划算和京东还推出了类似于“私人农场”的模式,消费者先掏钱认领一块地,请老乡代种并在家坐等收成。还有个现在挺火的“大家种”,走的也是F2F(family to farm)的概念。


其实,农业众筹算不上多新鲜。遍布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的有机农场、生态农场,大多数采用会员宅配模式。换句话说,也就是大家先出点钱,让农场根据需求进行种植,等农产品成熟了,再进行配送,直接送到用户的手里。如果一定要说这是众筹的话,那应该是算是消费型众筹,换句话说,也可以理解成农产品的团购预售。其实我想说,还有个相对有点土的词,叫订单农业。


关于农业众筹的美好畅想,大家谈得多了。事实总有两面,因为上面说到,作为种植者的我把番茄种死了,作为出资人和消费者的我很生气。于是今天还是说说,不那么美好的一面。


有个稍微凹凸了点的“老梗”是:4袋苹果不如“苹果4代”。但事实是,一个苹果手机,前期研发完成后,就进入大规模的流水线复制。而收获4袋苹果,要经过翻土、栽培、灌溉、施肥、防虫、锄草等一系列周期劳作,同时还需要阳光、雨水、土壤等大自然的合作。卖个肾也就能买个苹果4代了,而要种出4袋苹果,搞不好要累坏不止两个肾。


前段时间有个很用心做农庄的“庄主”说,农庄旁边一块茶园要被林场回收,他也邀请了几位朋友一起“众筹”种果树。根据估算,每年地租加上种苗和人工费估计30000元。但是,果园的前两年基本是没有产出的,也就是说,只有在掏了三年的钱后,你才有希望吃上第一口水果。还好种的不是天上的蟠桃地上的人参果,否则真的只能前人栽树后人吃果了。


请注意,三年后,才“有,希,望”。农产品特别是蔬菜水果的种植的丰歉,不太可能完全按照人的意愿。我记得去年夏秋的灾害性天气,夏天连续40多天没降雨,然后突然来一场台风,旱就旱死,涝就涝死。天气、病虫害,这些不可控的风险都可能导致颗粒无收。听说某宝的私家农场给农作物投了保,对于消费者来说,掏了人民币预购产品,等吃等了很久,结果回来的还是一刀人民币,很好玩吗?


相信很多普通消费者的出发点很简单,无非就是想吃点好吃的、吃点安全健康的。所以,农业众筹更多地集中于有机、生态种植的概念。有机、生态种植往往是“小流通”,受到土地规模、种植方式等因素的影响,特定地区的有限土地,生产出的品种和大市场是没办法比较的。或许在某一个相当的时段内,供应的蔬菜品种相对固定。当一个月收到两次、甚至三次一样的搭配时,相信很多人会想哭。


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,这两天,我的朋友沈山叔正吃家乡丰收的土豆吃到哭。


所以,农业的特性决定了产品具有滞后性,众多因素杂糅在一起,使得农业“互联网化”举步维艰。空有一个“商业模式”的漂亮花盆,是种不出一颗健康可口的番茄的。


如果说,城市家庭与农户之间透明规范的信用机制,是决定农产品众筹能否成功的关键。那么,请把这些残酷的真相一并转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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